第二天早,处于朦胧睡梦中的我被身边的骚动扰醒,睁开眼睛,脑内模糊的梦境便荡然无存,只有兰冬姐正在穿衣服的画面出现在我眼前。
“抱歉,打扰到你了。”
“现在就要走吗?”
【资料图】
“嗯。”
兰冬姐小声回答。
寒风通过被子的缺口出涌了进来,迫使我不得不搂紧身边那个人温暖的躯体。
“多久回来?”
“一周左右吧,我会尽快的。”
[一周......也太久了吧......]
想到这里,我抱住兰冬姐的胳膊便更用力了一些。但她在起身的时候,我并没有选择阻拦,虽然有些不情愿,兰冬姐的确需要一些时间。而我也只能心怀不舍地目送着她的离开。
[好想......再抱着她一会......]
在这之后,从早上到中午,我一直都在床上躺着,直到师傅喊我下去吃饭。
中午吃的东西是一些在鼓风炉旁烘烤熟的海虾和贝类,只能面前用来充饥。
师傅的视线一直在我的周边打转,似乎有什么话要说。
“怎么——!!!”
正当我想率先发问时,腹中的一阵剧痛让我把话又吞了回去。
[是昨天吃坏了肚子?还是早上着凉了?不管那么多!当务之急是去厕所。]
眨眼间的功夫,我便钻进了卧室隔壁的卫生间。
在经历了肚子里排山倒海的战争之后,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出来。
也就在这时,师傅挡在了我通往隔壁房门内的道路之间。
“莲,我有件礼物要送个你。”
“哈?”
[又是礼物?今天也不是谁的生日吧。]
对此我感到非常诧异,但这时的我更想要休息一会,所以他堵路的行为让我非常不爽。
“别这么大火气嘛~给你这个。”
说着,师傅从火光照不到的桌子下方拿出了一把打刀,几乎和墙壁上挂着的较短的那一把一模一样。
“看你挺喜欢的,所以就给你做了一把,刀鞘和刀柄的材料可是让我在季岛找了好久呢。怎么样?这可是师傅送给徒弟的礼物。”
看得出来,他真的很喜欢师傅这一身份,话语之中充满了自豪感。
“不过背部改成锯条那种的我可做不到。”
当这把刀的重量落在我手上的瞬间,刚刚心中的怒火瞬间便烟消云散。因为我很清楚我们之间不存在真正的师徒关系,明明是虚假的关系,可他......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......你叫我师傅啊,嘿嘿。”
师傅开心地笑了笑。而我的心里却充满了对他的愧疚,只是一件小事就对他生气,是我太任性了吧。
“谢谢。”
不久之后,师傅因为一些事情出去了,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店里对着火炉发呆。
兰冬姐果然没把那条项链戴走,而是早上的时候悄悄放在了这件大衣的口袋里。
“清盐......”
这家伙之前坑了我去做花魁,我很难不怀疑当初兰冬姐是被他和樊北所骗。
毕竟兰冬母亲的精神状态很差,连基础的语言能力都没有,很容易成为把柄。
稍微思考了一阵之后,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!——找到清盐,问出三年前关于兰冬姐和兰冬母亲事件的真像。
“这天总是漆黑一片的,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亮啊......”
看来在阴暗的环境下呆久了,我的脾气也变得有些异常,也不禁开始抱怨了起来。
这次出来的目的我很清楚,具体要怎样进展?我现在还毫无头绪......
[找到清盐......清盐在哪里?我要怎样找到他?]
仔细一想,清盐是北地岛的人,在季岛上找显然不可能,这样一来就只能想办法进入北地岛了......可北地岛我只去过一次,唯一一次还是清盐带我进去的。
清盐可以,那应该也有人办得到。再不济,他们也或许知道清盐的下落。
慢慢行走在季岛的大街上,我将目光锁定在了刚刚从我身旁走过的那几位‘保安’身上。
从季岛大街到第三层狭窄的走廊,我一直尾随在他们几个人的身后,但他们却全然不知。可见他们对于工作的态度是多么随意。
“那个......你好?”
最后还是我试探性地戳了戳队尾那个人的肩膀,他们才终于发现了我。
“谁?”
这几个人像是辣椒长在了脑袋里,火气冲天。通常情况下,别人对我使脸色和发脾气会让我很不爽,可今天为了顺利登上北地岛,我也只好尽力克制住自己那冲动的脾气。
“那个......我想去北春阁,听说要找清盐。请问你们知道他在哪吗?”
摘下大衣的兜帽,我向他们摆出一副可怜虫的表情。
见到了我的面貌之后,他们简直变了个样子。像是......处于发情期中的雄性动物见到了雌性,恨不得立马就扑上去。
“如果想做那样的事情不一定要去北春阁,我们几个就能满足你。”
“管她呢,北春阁里都是一群婊子!这家伙想去那里,也不例外。不如这样,我们把她抬到一个地方,先爽了再说。”
三楼的走廊很窄,但他们三个人还是从前后方向将我围住。只有那个队长没有行动。
如果不慎被他们控制住的话,可能会不太妙......虽然他们几个不太可能碰得到我就是了......
‘那样的事情’是指什么?性吗?我想也只有这个可能了。既然这样,兰冬姐一直在北春阁工作岂不是......
想到这里,我有些无法克制住我的怒火。虽然这些人说话有些管不住嘴,但我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,而是北地岛的那些家伙!正好眼下有三个不识好歹的家伙,可以拿他们撒气。
“滚一边去!”
面前将要对我动手的那两个人被领头的那个壮汉推翻在了地上,见此情景,我身后的那个人也被镇住停下了逐渐向我逼近的脚步。这个队长看上去年龄比其他人要大,外表也更成熟一点,可我仍还觉这个人心怀鬼胎。
“妹妹,你别听他瞎说,去北地岛不一定要找清盐,哥哥们也可以带你去。”
“真的吗?可你们不还要巡逻吗?”
四人呆愣住了,面面相觑。逃工对他们几个而言似乎的确是一个问题。
“那还不简单?你们帮我请个假,我带她去。”
队长率先发话,但他的三个队员好像并不认同他的提议。
“老东西,我还不清楚你吗?不就是想着独吞,老牛吃嫩草。”
对方的谩骂似乎也让他有些恼火,大声吼叫着回应。
“怎么!你们有意见吗?”
说着,他向后跳出一段距离,同时取下背在身后的那杆枪,将枪口在他们三个人之间来回移动。我趁机躲到一边,尽量不让自己参与进他们的矛盾当中。
那三个年轻的小伙子很清楚这只是恐吓,无奈自己没有反抗的手段。毕竟,谁也不想让自己的生死掌握在他人手里。
“我们走!”
三个队员咬牙握拳,十分不爽地离开了。
感觉这一幕像是草原上狮子与鬣狗之间对食物的争夺,最终以狮子的胜利收场。
但把自己比作食物......未免也太奇怪了吧......
“我们往哪里走?”
对方离开以后,我装作一副什么都不太懂的样子,任由他带我去别的地方。
“这边。”
这个人粗暴地抓住我右手的手腕,带着我走另一条下去的楼梯。他的握力很大,握地我骨头有些发痛。
不知为何,我的心里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。同样是被人带往北地岛,但他和清盐之间却截然相反。看得出来他很急躁,与清盐身上的那股随和感相违背。
当然,我也并不是在夸清盐。他骗了我,也很可能骗了兰冬。
比起清盐,眼前的这位大叔更像是季岛上一个随处可见的守卫罢了。我怀疑他没有能力带我去北地岛,别说是北春阁。
看来,我必须加强些对他的行为有所提防。
“大叔,你真的能带我去北春阁吗?”
“嗯。”
他回了一个干燥的‘嗯’字,拉着我来到楼下。而接下来所走的方向,根本就不是前往北地岛的路。
地面上覆盖的冻雪好几次都让我险些滑倒,可他只是死死抓住我的右手手腕,一言不发地快步往前。这根本就不是帮助一个人该有的样子吧。
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旅馆老头的脸,只觉得一阵恶心,恐怕他也想对我干那样的事情。
最后他带着我来到了一条无人的小巷里,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。
不过这样的环境对我来说正好,毕竟我也担心‘袭警’会被人看到......
“大叔,这里好黑......”
“别担心,你不是想去北春阁吗?这里是一条近道。”
说出这段话的时候,我总觉得他心里在暗暗窃喜。随后,他便抓着我的右腕将我摁在了墙上,另一只手开始扯起我的衣服......
这些举动,我早就有所准备。
在对方眼里,我可能只是一个瘦弱的女生,但接下来,我会用行动让他后悔。
趁着他下体没有防备,我凭借着自己腿长的优势一记膝踢撞了上去。
黑暗中,我能模糊地看到面前他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,但他仍在坚持没有松手。
[这么能忍!]
这一点连我有些吃惊,同样的进攻肯定不会奏效第二次。
不过这次,我借着他按住我手腕的力量,有了在墙上的发力点,我迅速把双腿蜷缩到腹部,像迸出地弹簧一样,重重地朝着他侧腰蹬去。
受到这次攻击之后,他彻底没了力气,倒坐在另一面墙下。还没等我来得及整理好衣服,便听到从他那里传来的枪械的响动,在他扣动扳机之前,我便已经踢飞了他手里即将举起的枪。
“只问你一个问题,清盐在哪?”
为了避免他趁机逃跑,我补上一脚踹断了他的右脚脚腕。
“你是谁......”
身上多出的疼痛让他的声音都变得虚弱。
“答非所问,不是我想要听到的。”
说话间,我捡起了刚才被自己踢飞出去的枪,并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。
“......”
几秒之后,见对方还是没有回答,我拉动枪栓,子弹上膛。
虽然我将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,但这只是威胁。
真要开枪的话......那就双臂双腿各开一枪吧。至于之后怎样,就让他听天由命吧,就像旅馆里的那个老头一样。
“码头!码头进入大门之后的附近!今天还有一批物资要送上岛,上面会有一些难民,他很可能会骗一些合适的女生到北春阁。”
总感觉他的胆子都要从那慌张的嘴里跑了出来。不过听他这么一说,我当时登岛很可能就是被清盐盯上了......
继续待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必要,防止他扰乱我的计划,我举起枪托将他打晕,之后便朝着码头的方向前进。
在码头的大门附近,是一片很空旷的区域。今天仍有几个小孩在这里玩耍,但好像比前几天要少了两个。
“呜——————”
岛外的海面之上,我能清晰的听见渡轮的咆哮。不久之后就会有人登岛,届时清盐可能就会现身。
我蹲坐在通往季岛内部街道的两旁,干净的大衣与四周脏兮兮的流浪汉们显得格格不入。
所幸现在是极夜,并没有什么人会注意。
陆陆续续地人流入岛,我开始在帽沿下反侦察起清盐的位置。
[在哪?在哪......]
“让一让,让一让。”
就在这时,一个浑身披着破布的人挤了进来,坐在我左边的位置。他的声音听起来些熟悉,我却一时间却想不起是谁......
[清盐!]
万万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相遇,不过他好像还没认出我。
“兄弟你这衣服挺不错的,卖我一件怎么样?”
现在我还不能动手,码头大门这里守卫很多,而且我也不清楚他身边是否安插有护卫。
虽然上次夜里只有他一个人找到我,但我还是不能掉以轻心。
“来吧。”
能把他带到偏僻的地方是最好的。于是我尽可能地压低着声音,好让他难以分辨清楚我的性别和身份。
“走什么,我才刚坐下呢......”
清盐起身追赶上我的脚步,跟着我一点一点往远离守卫的地方走。
“哥们你衣服这么好没钱穿裤子吗?腿还这么黑......你这衣服不会是偷的吧。”
走进一条狭窄无人的巷子里,我摘下帽子转过身去......
“好久不见。”
清盐在看清楚我的一瞬间便要拔枪,可如此近的距离我又怎会给他机会。
我向前一步抓住他想要伸手拿枪的右手,同时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,顺势绕道他的身后并一脚揣进他的膝窝,让他跪倒在地上。
见他的左手还想要拔枪,我直接折断了他的右臂,踩在他的脸上让他无法张嘴叫喊。
剧烈的疼痛不得不让他放弃抵抗,我拔出他腰间的手枪,准备开始审问。
“如果你大声说话,我就杀了你。”
这一次,我是认真的!虽然我还没直接杀过人,但我不介意这是第一次。
“所以,你找我有什么事......”
比起刚才那个守卫,清盐的表现还算镇定。
“兰冬......”
“当初,兰冬姐母亲的事情是你们策划好的吧!”
“你都想到了还来问我?”
看着他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,我心中的愤怒瞬间被点燃!就像踢球那样,我的脚尖踢在了他的下巴上,那个瞬间我能感受到感觉他下颚骨断裂时发出的响声。
当然,这坚硬的东西也让我的脚尖传来一阵疼痛。
“我在问你!”
“噗......噗......唔......”
清盐抽搐着倒在地上,从他的嘴里不断地往外涌出血水。
“脖子没断吧,你还有话要说。”
怒上心头的我可不管他嘴巴怎么样,如果他说不出来,那我就杀了他。
想必清盐也很清楚这一点。
“樊北看上了兰冬的美貌,于是让我们......绑了她母亲丢到北地岛上......并让我去通知兰冬......之后的事情......兰冬看样子给你讲过了......但是......你以为她不知道吗?她很清楚......事实是什么......拿枪的说了才算......”
“......”
清盐的话我无法反驳,那就只好,找樊北把帐算清楚!在那之后,我要立刻带着兰冬姐立刻这里。
“樊北在哪。”
“理事大楼......”
得到清盐的信息之后,我从他的口袋里翻出了车的钥匙。另外还有一张‘理事大楼’的工作证......
与刚才的那个守卫一样,为了不让清盐妨碍到我的计划,我同样也将他打晕了过去。
短时间内他应该也不会被人发现。确认四下无人之后,我便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,前往北地岛。
等着吧,兰冬姐......我一定,会带你离开这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