潮新闻客户端 周勇

晚饭后，弟弟打电话说，他女儿正要填志愿，问我能不能提点建议。加上民族分15分，她已经有553分了。填个好的二本应该是没有问题的。

(资料图)

能提什么建议呢？电话里侄女说自己这个分数不高也不低。志愿不好填。

她问过老师什么学校最省钱。老师说要选定向计划生。这类学生是国家或地方定向输送的，至少毕业6年内不得跳槽换地方。侄女告诉我，她也是为家里着想，减轻负担。我听了以后，想想侄女的顾虑是有道理的。她生在一个父母没有正经工作的家庭，父母一年也就挣三、四万元，上有老下有小的。

听了侄女的话，我才觉得有句话是对的，“寒门生贵子，白屋出公卿”。侄女所在的家庭固然经济能力差一点，但是反而会激发孩子的拼搏意识，耐挫力会比富裕家庭的孩子更好。

我侄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。从小到大，她读书的用功程度非一般人所能比。小学毕业，以全县第40名升入初中，而后又因为成绩优异，升高中时被民办中学盯上了，要弟弟弟媳去签合同录取。那时候，弟弟曾经问过我，凤凰高级中学和那所民办高中选哪所。我打听来的消息是，凤凰高级中学肯定不错，并且会把她放进实验班。后来，民办中学老师又打电话给弟媳，说可以免掉她5千元读书费用，说是奖励她的。结果，弟弟还是坚持要放高级中学。因为他听我说，我的一些同学在高级中学教书，而且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。论师资实力，民办中学肯定没有高级中学好的。

结果，侄女听话地进了高级中学。三年来，过着一本书在手，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。平时我带女儿回家，她不是带着作业去了图书馆，就是在自己房间里看书写作业。我对孩子说，你要有姐姐那读书用心程度，我和你妈就阿弥陀佛了。

说起填志愿，我不免想起35年前，也就是1988年我填高考志愿的事。高考完后，当时要估分填志愿，结果我错误地认为自己有470分，第一志愿就填了西北大学。这可是双一流大学啊！实际上，我的分数只有407，加上20分少数民族分，也就427，仅仅超过大专线几分。记得是一口气填了六所学校。最后，被一所大专院校录取了。

那种看着答案不知成绩为何物的瞎猜影响了自己的判断。后来，自己甚至想去复读再考。

我告诉弟弟，不要急不要急。26号开始一本提前批可以填写三所学校。要好好填，不要操之过急。

弟弟总算听进去我讲的话了，说晚上等侄女下班再问她，她在餐馆打工。

晚上9：40，侄女下班回来。弟弟打了我电话，侄女问我: “伯伯怎么了。”我说：“志愿填了吗？昨天给你爸爸截屏发了好几个学校。”

侄女说：“我填的都是有计划的定向学校，算起来有5所，我不管三七二十一都给填了。就等28号放榜了。”

我知道她是享受民族待遇的，有15分好加。算起来投档分有553了，这已经很了不起了。除了双一流不一定能上，普通本科应该没有多少问题。

我说，那好吧。我在微信上发了这个消息。在深圳的表妹给我发微信过来了：“大哥，你要劝一下小周。好学校好就业，以后的钱是赚不完的，说实话好学校出来找份工作，几个月就把学费赚回来了。”

她接着又说，“现在学费倒是不贵，贵的是生活费和时间，机遇啊！眼光要放长远，以后的路还长着呢。我在大学学的是旅游管理，当时就想着做导游赚钱；毕业之后有机会做企业培训转岗，毅然选择转行，后来就一直都在从事HR的工作。15年了。见过很多年轻的学生，即使是同一个学校，不同专业的人薪资差距都非常大，更不要说不同学校了，择校择专业真的很重要。”

我说：“她太懂事了，她说要填定向招的5所大学，免学费。就填了。我晚上再劝劝她。她父母没有读书，文化欠缺。只想她早点读完大学，减轻家里负担。其实选择大学和专业非常重要的。”

表妹说：“她现在的想法还不成熟，很多事情的发展还看不到，眼界和思维都有局限性，容易陷进自己的固化思维里做选择，如果不听取大家的建议，只能祈祷她自己选对个好学校好专业了。”

表妹早先在深圳找工作也是非常艰辛的，幸亏自己灵活择业，放弃了最初做导游的想法，才有后来在深圳成家立业的机会。

昨晚我又打电话给侄女。我把我们的想法给她说了。当教师在未来也许不一定是最佳选择。你学的是文科，择业更不容易，因此要放弃去报考定向生的想法。侄女觉得我们讲的都有道理，但是到最后她说自己昨天已经在第一批志愿里填了计划生学校。我问她，填了什么学校。她说，湖南师范大学，湖南科技大学，还有湖南工业大学。“伯伯你说怎么样？”

我只能说好吧，志愿都填报送上去了。那只有等消息了。湖南师范大学也可以吧，看运气了。

侄女说，我先看看吧。要是计划批能录取，就算了。不录取，后面再往下报，可以填30所呢。

我告诉她如果提前批没有录取，就要第二次填志愿，要拉开梯度。在同一批次内选报院校志愿时，相邻两个顺序志愿之间应有一定的“差异”。即第一志愿院校选定后，在第二志愿、第三志愿、第四志愿栏内选报的院校，一般应是连续几年内生源不是很充足的院校。另外喜欢的院校，可以填服从调剂，留有余地。填报志愿要掌握好合理的梯度，在慎重填报第一志愿的前提下，填报第二志愿时不要集中于同一层次，应注意拉开档次。

侄女这回终于听明白了。她说好的好的。下次第二次填志愿会注意。

我劝她说，一定要考虑学校和专业。如今读师范也要慎重。你想将来生育率下降，学生少了，教师职业竞争也激烈的。可能铁饭碗不一定牢。你懂事，想为家里省钱，这是好事呀。你可以去做家教，一个假期勤工俭学，也能挣不少钱，改变生活现状呢。

侄女点头说对的。

正聊着，妹妹打电话给我，说外甥女想报考上海的东华大学，问我这个学校如何。我查了一下，它是教育部直属的双一流大学。历史悠久。另外还有北京航空航天大学，也是有浙江生源艺术生指标的。打电话问了一下，说他们的折合分是150以上就可以了。我让妹妹再问一下专业，我说园林设计、服装设计与工程等专业有前景。

过了一会儿，妹妹又打电话过来说。招生办老师算了一下，外甥女折合分160多，欢迎报考他们的此类专业，听说要招80余人。

那么去吧，我说。

妹妹提到，小柴同学是自己要去东华大学。我说如果是在浙江杭州或宁波，随便选个大学，她都能达到分数的。

妹妹哎呦一声哈哈笑了，她说哥我是不是撞大运气了，她平时成绩很差的。我说关键时候你们把了关，走艺术之路。如今孩子可以向上走得更远更高一些。

挂了电话，我感到分数就是个人的底气啊，为什么家长要孩子刻苦读书，为的就是填志愿时傲娇一点，自负一点，更飒一点。那时候，孩子也可以趾高气扬，傲视群雄，说一句某某名校欢迎我，电话都打来了，开出了优惠条件。

抬起头看看窗外，想想自己读大学时25%的升学率，现在的孩子考个大学是没有问题的，要竞争上一个好点的大学，那还是很卷的，看看浙江高考吧，一分上面有一千人同分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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